“沉大人,好久不见。”
“那我换个问题,你知我为什么不让你起来吗?”
“她何错之有?”齐彻冷着脸看我。
“我居储君之位,你便让我修帝王之术,这是要向天宣告,权倾朝野的国师大人控着我年迈多病的父王,现在父王衰力竭,便要继续控我当你的傀儡么?”
记得几年前,有个案审不来,诏狱司的人请我过去一趟,那天临近日落,残如血,待我将黏着细碎血的匕首放,在盆中净手时,门外传来一突兀声响。
话落,婉容大惊失,扑通一声跪,抖如筛糠。
良久,我才收回目光,叹息声轻微落地。
“何错之有?”我掀了掀角。
“一本破书而已,至于吗?!”
“来人,”萧萧秋风霎起,起衣角纷飞,我拢了拢袖,左手像往常一般负在后:“将婉容郡主拿。”
“郡主果然聪颖。”我满意地。
来人一玄衣银甲,倚在朱红的殿门旁,已是黄昏时分,残倾而,洒在他前的龙纹铠甲上,宛如战场厮杀时溅上的血。
“一本破书?你知它是怎么来的吗?”
两声音同时响起。
“你敢?!”
齐彻一怔,随即嗤:“若你想要一副膝盖,大不会用如此复杂的法。”
齐彻毫不畏惧地迎上我的目光。
除却齐彻挡在婉容前的急喝,还有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在后缓缓响起。
他见我回,向我走来。
我回过。
齐彻意识到自己的失礼,神莫名地看着我。
我一转,就对上了门中婉容郡主那双惊恐的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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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,我是陛亲赐与你的老师,理来说你次次见我都该对我行大礼才是,日复一日,你的膝盖恐怕早就磨损不堪。”我走至他跟前,伸手摘去他肩上的落叶,平静地直视他:“可如今你还站得好好的。”
齐彻沉默半晌,才开:“但那不包括我,你从来就不知我想要什么。”
“殿——”
“你没说错,你说得很好。”我淡淡开。
寒蝉急得上前一步,喝。
“沉大人。”
“陆将军,好久不见。”
“不愧是我一手带大的学生,”我轻笑声,看向婉容,意有所指:“若是我想要,你觉得我会怎么呢?婉容郡主。”
既然如此,生杀予夺,但凭我意。
佩剑未除,银甲未卸,每一步,都似乎踏起了黄沙飞扬,混杂着腾腾的血腥气。
“难我说错了吗?!”他仍是不屈服地嘴。
上位者的气焰来打压他人吗?”
“妾不敢!”
“帝王策,修得是帝王之术,怎么?婉容郡主,你陆家是想帝王吗?”
“太殿!”寒蝉声警告他的言不逊。
齐彻一惊,立半跪去抱着她,抬起冲我恶狠狠:“你吓着她了!”
“你知天底有多少人对这帝王之虎视眈眈吗?”
“看来,我这上位者的气焰只是虚张声势罢了。”我佯叹。
我站在原地,没有看他,只望着中央的那片荷池,池中的那株荷在风中飘摇,已呈颓靡之势。
婉容的声音有些颤抖:“妾知错。”
的确,我很少会如此为难她。
陆婉容似是想起了什么,手指攥着衣袖,额上有细汗沁。
“权倾朝野啊……”我在齿间反复咀嚼这几个字,以至于显一丝悲凉,透着这十几年间世事磋磨的疲倦和苦涩怅惘的自嘲。
“你以为你就没错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