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棉叶上没生虫,棉株的根部也没烂,这个病多半跟虫害或是浇水的多少没关系,可能是缺肥了。”隋玉又说。
“那为什么同一亩地,有的棉株得了病,有的棉株又是好好的?一块地还有一半施肥一半没施肥的情况?”小吏质疑她的话。
隋玉摊手,“这个问题你该去问地主人,而不是我。据我所知,地主人无力耕种的荒地不可能会施肥,但也有一种情况,粪肥不够用的时候,一亩地可能只有两三垄地施肥了,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。”
小吏恍然,他歉意道:“是我忘记考虑这个事了。”
隋玉也缓下态度,她指点说:“棉花新引入大汉,它们出现种种病症于我们来说都是陌生的,无处下手,为了减少损失只能拔了烧了。眼下我们只能一点点排除不相关的原因,庄稼种植所需的无非是土、水、肥、光,目前来看,水和光没问题,那就着手土和肥。棉株已经移栽过来了,土和肥都有变化,接下来就是观察和实验。”
小崽抱着小花站在菜园外认真地听着,他仔细思索,提问道:“草木灰水如果能杀病菌,那能不能杀棉虫?”
隋玉心头一动,说:“我也不清楚,你可以拌草木灰水试一试。”
小崽点头,他跃跃欲试道:“娘,我跟你一起照料这五株病棉。”
隋玉欣然答应。
棉株种下后,隋玉铲来草木灰堆在三株棉花根部,再浇上水,另外两株没施草肥,之后就是细细观察。
三日后,五株棉株新发出来的棉叶都没有锈斑,小崽激动地想进城去跟农司的吏员报信,但隋玉压下了他,让他再观察五日。
几乎是刚过了个夜,没施草肥的棉株新发的棉叶上新添了锈斑,同时,棉桃上也布满了锈斑。
三日后,小崽拿着铲子垂头丧气地进屋,他无精打采地说:“娘,施了草肥的棉株新发的棉叶也生锈病了。”
隋玉“噢”一声,她示意他过来点,她给他摇扇子扇风,“人生病也不可能喝一剂药就彻底治好了,更何况是草木,它们又没有大夫把脉,施的草肥对不对症都不知道。你耐着心,多观察,不对症就改药方,喝药不管用就试试针灸或是药敷,再不济也要给它们跟病菌作斗争的缓和时间。”
小崽接过蒲扇,他给娘和妹妹摇扇子,说:“我去河对岸的宅子看过了,地面已经砸平了,按你吩咐的,劳工们在院子里也砸出来一趟石子路。接下来就是移栽树木了,树木移栽进去后,我们就能搬进去了。”
隋玉点头,“你舅舅最近在忙什么?大热的天还往外跑。”
“过家家。”小崽嘻嘻笑,“他自己说的。”
“什么?”隋玉压下小花的手,“老老实实坐着,哥哥累了,不让他抱。”
“开春孵的第一批蚕结茧了,我舅舅出门收蚕茧去了。”小崽大力挥一下扇子,他捞过小花的胖手指轻轻咬一下,扇子一丢,人跑了。
小花气得“啊啊”叫,她抬手杵在她娘眼皮子底下,要让她看。
“啊?怎么了?你又吸手指了?”隋玉装瞎充愣,她拿手帕擦掉口水,说:“不准吸手指了啊,来,娘亲一下,小花可爱,小花的手指也可爱。”
小花被糊弄过去了,她美滋滋地晃着腿,摆弄着自己的胖手指。
傍晚时分,毒辣的日头落山了,外面清凉许多。隋玉抱着小花出门,迎面遇到隋良大汗淋漓地提着鼓囊囊的布兜子回来。
“姐,小花。”隋良喊一声。
“大热的天,你在外面跑什么?午觉都没睡,饭碗一丢就跑了。”隋玉疑惑地看着他,目光落在布兜子上,说:“真去收蚕茧了?”
隋良掩饰一笑,说:“有个赚钱的小想法,我想试一试。”
“行,缺不缺钱?姐姐支持你。”隋玉惊喜,难得隋良有个感兴趣的事。
隋良摆手,“不缺钱,我手里有钱。”
隋玉让开路,说:“进去吧。”
之后她又抱着小花去看五株病棉,她发现小崽跟大壮坐在桑树下捣鼓着什么,走近一看,这两人腿边摆了好几个瓶瓶罐罐,陶钵里捣着草糊糊,罐子里装着虫和土蚕还有棉虫。
隋玉只看不作声,她坐在桑树根上吹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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