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若现,阿兰娜佩着青兰额饰, 前已经不挂饰了, 对阿悍尔姑娘来说, 这是定了亲的意思。
她听着北昭街巷里跑来飞去的闹劲儿,看着满街帆幌和连成波浪形的屋瓦,嗅着巷酒香,说:“北昭真闹啊。”
九彤旗也闹,但那是尤带野的外放的闹,北昭是奔忙的浮华的闹。
句桑策跟在车帘旁,侧首说:“挤了些,还是个四方城墙围起来的地域,跑起来有疆界。”
阿兰娜笑起来像雨,又柔又灵,缓声说:“这就是你哄北昭太,说阿悍尔公主不外嫁的因由吧?”
哪怕是青梅竹一儿大,句桑也总是抵挡不了阿兰娜的声音,他忍不住靠得更近些,说:“阿悍尔公主,什么都得痛快。她待在北昭痛快,成,待在阿悍尔痛快,也成。哥哥的,不到她怎么活,只能给她辟一条无忧的后路。”
心这许多,还不是因为一个哥哥得两个用,另一个净扯后。
两人相视一笑间,遥铃里掺了蹄声,阿兰娜看着街尽飞驰而来的红影,睛刹那亮起来了,把手伸去,遥遥地朝那人影挥动。
*
这日正逢元宵,宴过后,镜园里再设私宴。
私宴就设在镜湖旁,挨着几株白梅,风来时上便落满冷梅香。
一群人在宴上通通留着肚,一到镜园,席便启了七八坛阿悍尔带来的烈酒。
“将军怎的没来?我还没向她讨教谁的双刀更快呢。”木恒往安央和稚山中间凑去,一手搭一边肩膀问。
稚山木着脸,把那只猴手拍掉了。
倒是安央静了一会儿,转在木恒耳边说了一句话。
木恒的神瞬间变了,手忙脚地捂自己的衣襟,说话都结:“真,真的么?真瞧不来,我平日里看将军还,文秀呢。”
易星觉得这人在学他讲话,从后照着踹了木恒一脚,让木恒险些栽倒,不远的小皇看见了,咯咯地笑,大声地喊:“哥哥们来买我的馄饨!”
木恒“嘿”一声,利索地站起来,转就要给易星一拳,拳在半空被一只手截来,是陈译。
陈译今日才回,报事时被司绒留赴宴。他在曼宁港带着一百多条敌方巡船了外海,伪装成敌军把那两座作后备营的岛屿烧了个透,如今已经从绥云军调来,封暄有意把他放到哈赤建城,毕竟是个在阿悍尔、北昭都能吃得开的人。
易星挨着陈译的胳膊,撺掇他跟阿悍尔的小们摔跤,梅树嚷成一团,积雪扑簌簌地落。
姑娘们都没喝多,凑在湖边的小案上说话。
司绒被梅树的动静引了一瞬的目光,刚堆起来的小雪团就被塔音一指戳塌了,阿兰娜笑得倒在司绒肩。
封暄和句桑难得不谈正事,大半时间都在诛阿勒。